菲律宾民怨被点燃 小马可斯内忧外患会被推翻吗?

撰文: 辛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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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宾大规模抗议浪潮愈演愈烈。在9月21日“万亿比索游行”中,菲律宾全国超10万人参与,马尼拉、宿雾、达沃等地同步爆发,部分示威人员与警方冲突,导致伤亡。11月16日,马尼拉数十万人举行大规模集会示威。11月30日再次组织超10万人抗议,要求追究数十亿美元防洪资金去向不明的责任。当前,菲律宾政坛正深陷一场丑闻之中,牵涉到政府部长、参议员、国会人士和富商。在包括自己父亲在内的两任总统(老马可斯和埃斯特拉达)都因治理不善而遭民众起义推翻后,现任总统小马可斯(Ferdinand Marcos, Jr. )会是下一个吗?

奉行投美抗中政策的菲律宾总统小马可斯真有大麻烦了。麻烦始于2025年7月强台风袭击菲律宾,防洪工程失效导致627万人受灾、31人死亡。民众发现巨额税金被挪用至“未编列资金”(总统办公室隐藏预算池),此项资金在小马可斯上台后从2819亿比索暴增至7315亿比索,流向成谜。

为了扑灭民众的不满,菲律宾政府被迫披露:全国9855个防洪项目中,421个为未动工的“幽灵项目”,累计造成1185亿比索(约合157亿港元)经济损失。小马可斯的亲信参议院议长埃斯库德罗(Chiz Escudero),小马的表弟、众议院议长罗穆亚尔德斯(Martin Romualdez)因涉防洪项目丑闻辞职,权力结构动荡加剧民众对政府的不信任。

图为2025年11月30日,菲律宾民众在马尼拉街头示威,抗议政府基建工程涉嫌贪污。(Reuters)

就在这节骨眼上,另一位涉腐败潜逃出国的众议员扎迪•许(Zaldy Co)在某一不知名地点联系爆料说小马总统亲自插手巨额预算资金的定向投放;也爆料小马夫人及其兄弟控制国家的洋葱与大米进口,使价格被人为推高并影响消费者。据称,2022年,小马夫人曾经寻求停止众院对暴涨洋葱价格的调查,当时价格达每公斤600比索,而非预期的80比索。

此外,副总统莎拉(Sara Duterte)也指控小马的盟友挪用扶贫款用于竞选。而小马的亲姐姐、亲杜特尔特家族的参议员艾美指控小马吸毒,更是让这位总统雪上加霜。小马可斯的总统府斥之为毫无根据的诋毁,小马可斯之子桑德罗也发声否认,但家族成员的公开反目,已让民众对总统的履职能力产生根本性质疑,也让菲律宾家族政治体系下,内部反目这一致命问题暴露在公众视野。

2025年第三季度菲律宾经济增速跌至四年新低4.0%,外资因腐败调查撤离,比索贬值,通胀高企。大米价格长期高于承诺的每公斤20比索,超千万低收入家庭陷入困境。菲律宾国债高达17万亿比索,人均负债14.2万比索,大量资金流向无需国会审批的“未编列资金”,而民生项目如教育、医疗投入不足,青年失业率攀升,社会流动性低下。根据菲律宾11月25日发布的第三季度调查,约32%成年菲人表示过去一年他们的生活恶化。

图为2025年7月22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在财政部长贝森特、国务卿鲁比奥和国防部长赫格塞思陪同下,在白宫与菲律宾总统小马可斯会面。(Reuters)

小马可斯政府遭遇严重内部危机,家族权力斗争撕裂加剧,系统性腐败掏空治理根基,经济全面滑坡彻底点燃民怨,一场严峻的执政危机席卷而来。防洪腐败案全面发酵后,菲律宾国内民意开始出现断裂。最新调查显示,小马可斯政府第三季度支持率跌至18%,小马可斯信任度降至43%,为任内最低区间。更致命的是,军方内部开始出现分裂。菲律宾武装部队总参谋长布劳纳表示,军队“将保持中立,尊重民众的和平抗议权利”,这一表态被解读为军方不再无条件支持小马可斯政府。随着多张“多米诺骨牌”的接连倒下,小马可斯政府正面临一场由内而外、席卷全盘的执政危机。

小马可斯政府在南海频频生事,试图通过外部动作混淆国内视线、转嫁矛盾。然而,这种“内病外治”策略不仅未能缓解执政压力,反而加剧地区紧张,让菲律宾陷入“内忧未解、外患又至”的双重困境。

近一段时期,菲律宾动作不断。小马可斯政府深化与美国的同盟关系,推动《加强防务合作协议》扩容,向美方开放9个军事基地,允许部署“堤丰”(Typhon)中程导弹系统等先进装备。依托美日等国的军事援助,菲律宾多次派遣海警船、运补船非法闯入仁爱礁(菲律宾称阿云津礁)、黄岩岛等海域,试图向非法“坐滩”的“马德雷山”号(Sierra Madre)军舰运送加固物资,甚至以危险方式冲撞中国海警船。日前,菲律宾渔业和水产资源局公务飞机携带记者,再次赴中国黄岩岛附近挑衅滋事,中方依法予以驱离。同时菲律宾还联合域外国家炒作“航行自由”“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推动南海问题国际化,严重破坏地区和平稳定。

小马可斯近期在南海问题上频繁主动挑事,就是试图通过外部安全议题转移国内民众的注意力,缓解执政压力。但现实给了小马可斯政府一记狠狠的耳光,他以为将国家命运完全绑定美国,就能换取政治支持与经济利益,却忽视了特朗普政府在极致利己主义驱动下,只是将菲律宾作为一枚棋子。

图为2014年3月29日,菲律宾登陆舰“马德雷山”号上军人进行降旗时,将国旗折叠。菲律宾自1999年故意在仁爱礁让登陆舰“马德雷山”号(BRP Sierra Madre (LT-57))搁浅后,它一直在该处“坐滩”。(EUTERS/Erik De Castro/File Photo/File Photo/File Photo)

军事上,美国将菲律宾作为遏制中国的马前卒,本质上就是把菲律宾当作“阵前叫嚣”“滋扰挑衅”的炮灰,因此始终拒绝提供任何实质性安全保障。一旦小马可斯政府与中国发生摩擦,美国恐怕只会看着菲律宾挨揍。经济上,小马可斯7月访美时,特朗普突然宣布“菲律宾对美零关税、美国对菲征收19%关税”,这项贸易协定预计未来五年将给菲造成270-320亿比索损失,让本就脆弱的经济雪上加霜。美国对菲律宾的支持从来只停留在口号上,小马可斯的跪舔换来的只能是空头支票,让菲律宾面临地缘冲突的重大风险,陷入内外失衡的泥潭。

小马可斯一声麻烦,等来的也只有美国驻菲大使馆发布公告,建议美国公民避开定于11月30日举行的反腐败集会。美使馆在示威活动预警中指出,大规模反贪抗议活动将在奎松市的乙沙人民力量纪念碑和马尼拉市的黎刹公园(仑礼沓公园)举行。“美国公民应避免参加这些集会,因为即使是和平的集会/示威活动也可能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演变成暴力事件。参与抗议或大规模示威活动的外国公民可能被视为违反其移民身份的行为。”

中菲关系:图为2024年3月5日,菲律宾海岸警卫队在南海仁爱礁执行补给任务时,中国海警船只进行拦截。菲律宾海岸警卫队人员正在准备橡胶护舷。(Reuters)

菲律宾倒马声音已经此起彼伏。11月23日,《马尼拉时报》就发表评论文章指出,马可斯的总统任期犹如“自由落体式下滑”,并细数他必须下台的理由。《菲律宾每日询问者报》11月25日也报道称,菲律宾前总统杜特尔特之女、现任副总统莎拉发表声明称,如果马可斯下台,她已经做好了接任总统职位的准备。根据菲律宾宪法规定,如果总统死亡、永久丧失行为能力、被免职或辞去职务,副总统将成为第一顺位继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