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梁逝世|九年官场路“卡片苏”惹议 版权条例遇“拉布”留憾

撰文: 陈立程
出版:更新:

香港特区政府商务及及经济发展局前局长苏锦梁病逝,终年67岁,政界消息指其生前患血癌,死因与脑血管病有关。苏锦梁的从政生涯始于2008年,止于2017年,横跨曾荫权及梁振英两届政府,其九年“热厨房”岁月既有推动重要法例的建树,也有不少挥之不去的争议,同时折射出香港在特定时期下,行政与立法关系紧张、社会矛盾尖锐的政治生态。

苏锦梁早前上连相片,自订polo tee印有“中国人不吃这一套”的金句。(苏锦梁facebook)

苏锦梁在北角成长,中学时期到加拿大升学,在当地取得法律与工商管理双硕士学位。1997年,他由加拿大回流香港,同年加入民建联,在正式加入政府问责团队前,曾任民建联副主席。2008年6月,他获委任为商务及经济发展局副局长,成为曾荫权扩大问责团队编制后首批副局长之一,正式踏入官场。

从政初期卷滥权争议 卸任后谈教训:问责官更敏感

上任初期他迅速成为新闻焦点,争议接踵而至。首先是被揭发拥有加拿大国籍。苏锦梁起初以私隐及保留加国执业律师资格为由解释,但在舆论压力下,最终于正式就职前宣布放弃加拿大国籍。不久后,他为外佣办理续期手续时,以副局长卡片代替入息证明并获入境处酌情处理,事件曝光后被外界质疑滥用职权,“卡片苏”的绰号也由此而来,成为其政治生涯一大烙印。

多年后,苏锦梁在卸任前接受《香港01》专访时回顾这段经历,坦言这是他的“从政第一课”,承认当时处理不善,从中学会了作为问责官员必须有更高的敏感度和承担。

2011年接掌商经局 两条法例成与败留印记

2011年6月,苏锦梁接替因健康理由辞职的刘吴惠兰,升任商务及经济发展局局长。同年,他被媒体揭发其位于麦当劳道的寓所存在僭建问题,加入了当时的“高官僭建风波”行列。他最终聘请专业人士完成还原工程。

在局长任内,苏锦梁处理了多项影响深远的政策,其中以《竞争条例》的成功推动和《版权(修订)条例》的立法失败最具代表性。前者旨在打破市场垄断,被外界视为其任内最重要成就之一,后者则成为他口中的“最大遗憾”。

俗称“网络23条”的《2014年版权(修订)条例草案》旨在更新版权法,却因在二次创作豁免问题上未能凝聚社会共识,引发网民及其时泛民主派议员的强烈反对。在立法会审议期间,面对泛民的“拉布”,苏锦梁表现强硬,更在2016年草案胎死腹中前,于议事厅发表了长达50分钟的发言。

修订版权条例受挫 议事厅引金庸小说促“认住呢班人”

他引用金庸电影《倚天屠龙记》的对白,痛斥泛民议员是“自称名门正派,实则各怀鬼胎”,只为选票而扼杀创意产业发展,并激动地指向议员座位说出“认住呢班人,一个一个咁认住!”。这场立法战的失败,也让香港的版权法改革停滞多年,直至2022年,相关修订条例才终于刊宪生效。

拒向港视发牌被指“猫哭老鼠” 事后称本身支持

另一项重大争议是免费电视牌照风波。2013年,苏锦梁代表政府宣布,行政会议决定向两家机构发出牌照,但否决了香港电视网络(HKTV)的申请。此决定引发大规模示威,苏锦梁在记者会上多次重复“一篮子因素”、“循序渐进”等官方说辞,被批评为“人肉录音机”。其后,在回应港视裁员时,他在镜头前一度哽咽,却被网民批评为“猫哭老鼠”。

到了2017年,苏锦梁在《香港01》专访中透露内情,称自己当年其实支持发出三个牌照,并曾在行会据理力争,但基于集体负责制,他必须为政府的最终决定辩护和承担。

带领香港参与RCEP谈判 未能亲见加入

此外,苏锦梁任内积极推动香港的对外经贸关系,包括带领香港与东盟展开自由贸易协定谈判,并致力推动香港加入《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协定》(RCEP)。他曾以“人家十五个成员开PARTY,香港冇份”来形容香港加入RCEP的迫切性。尽管他为此奠下基础,但时至今日,香港加入RCEP的程序仍未完成。

梁振英悼念苏锦梁。(梁振英Facebook)

2017年卸任后,苏锦梁重投律师本行,并获邀担任上市公司董事。同时,他与前特首梁振英合作,利用其在商贸领域的经验,协助内地省市(如宁夏)的产业与香港对接,开拓海外市场,延续其经济桥梁的角色。梁振英今日在社交平台发文,悼念这位前同僚。难